专题:极客公园创新大会2026柬埔寨卓群贸易有限公司
「年青东说念主,不要怕,没什么可怕的。」
整理|连冉
编订|靖宇
开头|极客公园
2025 年年底,罗永浩又来到了极客公园的舞台。
罗永浩在极客公园 IF 2026 的舞台上十分坦诚。面对极客公园独创东说念主&总裁张鹏,罗永浩说在新花样「罗永浩的十字街头」找到了新的自洽:克制我方的天分。
罗永浩发现作念播客的中枢不是「我要作念什么」,而是「我不要作念什么」——不再追求是非上的压制,而是把舞台留给那些中国最了不得的精英。
自然坚抓不接管费钱上播客,但他却用这种方式,完成了另一种维度的「三军覆灭」。
面对这群「连怕的领会齐莫得」的年青创业者,罗永浩的样式复杂,「既为他们愉快,又为我方不悦」。
愉快的是今天扫数的门对年青东说念主齐是开着的,他们很早就斗争到了最佳的东西;不悦的是我方年青时候物资和文化没那么充裕。但令他欣慰的是,锤子科技自然失败了,但它留住的「遗产」依然津润着新一代的家具司理——这有时是他被动「德才兼备」的原因。
但他显豁并没诡计就此接班。「主若是靠职业不告捷」,这句自嘲背后是他依然繁盛的斗志。
面对比工业立异还遒劲的 AI 波澜,他直言,「这轮若是作念不出来,就没借口了」。将来十年,手机依然不会被取代,而罗永浩也依然没准备退场。
罗永浩说我方还能「再折腾十几年」,因为他想象中的那一天,阿谁技能变革造福东说念主类的时期,正在到来。
以下为罗永浩与张鹏在极客公园 IF 2026 创新大会上的对话实录,由极客公园整理:
01
作念播客的「起心动念」
张鹏:六月份,我们在 Founder Park 步履上还聊过播客的事情,没过多久《罗永浩的十字街头》就上线了。环球看得很过瘾,但我以为你一直没契机厚爱讲讲:作念这个节目的「起心动念」到底是什么?
罗永浩:这个起心动念也不是什么体面的原因。
客岁,我们搞了一个软硬件结合的 AI 智能硬件决策。如果能依期委派,那透彻是客岁最牛的家具。但工程上出了无意——以前作念手机时老是硬件出问题,客岁也不知说念为什么,反倒是软件出了问题,硬件没问题。这就很狼狈,作念出来的一堆机器只可放在仓库里「吃灰」。
因为研发出了灾荒性事故,花样要推倒重来,资金一下子就病笃了。这时候我面对两个采纳:
第一是再出去融资。 但这个节律不对——给在座的创业者提个醒,出了问题再去融资,解释资本极高。其实半途有好多契机,不少东说念主主动找上门,我们齐没要。那时以为钱够花,而且想等家具出来「一鸣惊东说念主」后再谈,那样就不差钱了。但现时资金不够了,硬着头皮去融资会相配牵连元气心灵,尤其在企业不顺的时候,可能要占掉 CEO 50% 以上的时刻。
第二个是络续搞研发,但想办法挣点钱「补贴家用」。
张鹏:能不成这样领路,硬件家具遭遇了贫寒,你就把我方当成家具拿出来获利了?
罗永浩:对,而且这块有一些传统上风,是以不消太难受就能挣钱。
张鹏:国内播客圈里似乎还很少有东说念主能赚到大钱,你那时凭什么以为作念这个能成?
罗永浩:也可能是因为我这样的选手没进场,我不知说念原因。归正我们第一天就赚到钱了。
张鹏:那这节目有专门的定位吗?
罗永浩:莫得。我只是在合适的时候,用合适的方式抒发合适的内容。当年公司倒闭的时候,我也没夸口,而是很竭诚地出来复盘,承认我们犯了哪些初级造作。分寸感我如故有的,那种场地细目不成夸口。
借这个契机,我再跟中国的播客同业建议一句:你们一定要作念视频播客。我见过好多同业有一种「原教旨主义」的执念,认为唯有纯音频才是正统的播客。这种乖癖的偏激到底从哪儿来的?我完全领路不了。
有两个事实环球要看明晰:
第一,好意思国最头部的那些播客,统共是音频视频同步上线,而且视频的数据平凡比音频好得多。
第二,好意思国音频播客比例高,是因为他们通勤主要靠开车,被动只可听;而中国大部分东说念主通勤是坐地铁、公交,这是有条目看视频的。是以不要把「只可听音频」当成播客的铁律,那是特定场景下的和洽,不是这个家具的骨子。
是以我忠诚建议同业们放下这种偏激。既然作念了,就同期把视频拍了,全平台分发,让用户我方选是看如故听。我们第一天便是这样干的,11 个平台全上。终局也说明了我的判断:我们的视频播放量占了 80% 到 90%,纯音频的比例很低。这也印证了刚才说的,国内的通勤环境决定了视频播客才是主流。
张鹏:从终局看,坚抓作念视频播客,本年的成绩适应你的预期吗?
罗永浩:对,适应预期。后果很好了,因为每期播放平均有 1000 万控制,高的有 3000 万。我想提示一下鹏总,这如故用业余时刻作念的成绩。因为我们现时一周 7 天里,我有 5 天在忙「细红线」的事,有一天是休息或不竭息,还有一天是在作念播客,不祥是这样。
是以如果我们背面这块的效益尽头好,以至于解决层认为往那里投更多的元气心灵——如果发生这种事情的话——那就会改成一周两次,那就一年 100 期;改成 3 次就 150 期。不祥是这样,现时还不一定。
张鹏:只是用了「七分之一个老罗」,就达成了今天的后果。
罗永浩:六分之一吧,七分之一有点吹嘘了,因为也会休息一天。
张鹏:节目又这样火,外界未免有传闻:上老罗的播客得花大价格。这是真的吗?
罗永浩:这是赤裸裸的诬蔑和「泼脏水」,这个是讹传。我们这个播客不是费钱能上的。如果费钱能上的话,我们 8 月份开动搞,现时三个多月,应该可以接洽要上市了。因为企业家情愿费钱上我们播客的尽头多,但我们从来不接管费钱上播客。因为我自然不是媒体东说念主出身,但我还有一些新闻联想。
是以我们这个播客不成费钱上。如实我们有好多生意迷惑,收益也可以。但跟企业斗争时发现,对方最情愿掏钱买的,其实便是「上播客」这个限额。
如果不坚抓原则,比如 10 期里掺 1-2 期付费的,那一年的利润如实能厚不少。说真话,我亦然东说念主,我也动过心。但我明晰,一朝开了这个口子,团队的价值不雅就会「往脏了去」,这队伍就没法带了。
是以这条线我们守得很死。但这中间容易产生诬告:有些企业如实既上了播客,又费钱请我拍了告白。这未免给外界一种暗意:是不是「上播客免费」只是个幌子,拍告白才是变相的门票钱?
是以有一些「不信邪」的企业家来了,他们坚抓不作念任何生意投放,就纯上播客,其实亦然在试探我。但事实说明,只须东说念主合适,哪怕我们的商务团队去谈迷惑被拒了,节目该上如故照样上。
这是完全孤独的两套体系。毫不存在「必须给商务才能上播客」这种系结交游。这事儿从来没发生过。
张鹏:既不是费钱就能上,也不是拿免费上作为接下来生意迷惑的前续。
罗永浩:这完全不会。
02
《十字街头》选东说念主的逻辑是什么?
张鹏:选东说念主的逻辑是什么?既然不是「有钱就能来」。
罗永浩:我们国度走到今天,九行八业齐有相配了不得的精英。我们就想把中国的精英东说念主士「三军覆灭」吧。在我们这边,尤其是如果每年能作念到 100 期的话——其实中国值得上一个 5 小时深度访谈播客的东说念主,也不会起初 100 个——是以我们就想把这些东说念主齐聊一遍。好多东说念主即使我不录这个节目,我也想听听他跟别东说念主是如何聊的。
是以选东说念主的表率便是九行八业最优秀的阿谁群体。我们想听听他们,如果莫得传统电视时期 60 分钟或者 90 分钟的间隔,给他们充足的时刻,比如 5 到 8 小时,他能给我们输出什么东西。是以基本上是按这个原则携带服务。
张鹏:今天算是揭秘了。我刚才看了有两张图,这是跟你生意化关联的梗图吧?
罗永浩:是这样的,我们作念这个播客以后,第一天就有好多企业过来,但愿在我们那里有植入。我们在谈的时候——你看那里有瑞幸咖啡,还有歪马送酒,还有酷态科充电宝和文具。我坐的阿谁椅子被埋在里面了,叫直快东说念主体工学椅。
这些东西摆到这里以后,有一些我们的不雅众就开动闹,说你摆了这些有影响。我就气他们,我说:「你是不是免费听的?免费听就别那么多话了。」我说我现时为什么只摆了这五个?是因为莫得招到更多,如果能招到更多,我们不吝作念成堆满商品的形貌。因为重心是你听我在讲什么,和我们的嘉宾在讲什么。
这个现场招商,是能让节目免费筹办下去的中枢原因。自然我们不建议作念成这样,这个图也有点夸张了——执行上现场就摆了五个,到来岁年中应该能摆到 10 个以上。是以这个收益亦然可以的,而且完全不影响内容。你想,如果我拿了钱请嘉宾来,那这个内容他们一定要干与对不对?那你们就得不到保证品性和一干二净的内容了。
加了招商以后,内容可以有保险,但是这些企业还莫得一个雇主现时过来上节目,是以就可以分得很明晰。
张鹏:再问一个具象点的问题。作念内容需要严谨的体系,但你个东说念主作风又很随心。你们团队到底如何运作?从选题、背调到提纲,这套历程具体是如何配合的?
罗永浩:你说团队对我的解决吗?
张鹏:对,能解决你吗?
罗永浩:不好管。
我们的运作历程是这样的:
第一步是「选东说念主」。不管是叫选题会如故选东说念主会,我会参与筹划,定下想请谁。团队先去研究,如果他们研究不到,我再动用我的应答关系去尝试研究。
第二步是「深挖」。团队里有专东说念主负责把嘉宾的生平通盘研究一遍,阅读尊府量可能在十几万到几十万字。如果是电影东说念主,我们得安排东说念主看他的电影,我也得看;如果是作者,就要看书。作念完这些作业,团队出初版采访提纲。我把他们整理好的几万字中枢信息消化一遍后,再拿着提纲作念增删。
到了录制现场,自然我手里有一份 60 个问题控制的提纲,但那主要起提示作用。聊嗨了频繁会脱轨,这很通俗。但如果跑太远了,团队融会过提词器劝诫我,让我收回归少量。
对我个东说念主而言,一周大撮要在这个事上进入 10 到 12 个小时。我们内容团队现时有十来个东说念主,每个东说念主齐有具体的负责对象。这种模式下产能很容易彭胀,稍许加点东说念主手就能覆盖上百个嘉宾。
至于说「解决」,通盘运作我基本征服指引。如果现场聊到具体不雅点有差异,我也就不管不顾先「愣讲」了。但讲完之后,后期编订权在他们手里,他们有权剪掉。
是以其实对我的逼迫是那种——过程不灾荒、终局我说了不算,是以就还行。
这比直播好。直播的时候规矩我就很难,我也很难受。但是他们录制的时候不规矩我,过后编订的时候规矩我就可以了。这样心和善平,也很少吵架。
03
靠「天分」如故靠「发奋」?
张鹏:你一出手就界说了视频播客的标杆,这到底是靠资质,如故靠发奋?是「来了就聊」,如故针对每个东说念主齐下了笨功夫?
罗永浩:你说采访这件事?
张鹏:你我方有莫得说「这个东说念主来还挺蹙迫的,我要多花点时刻」,有过吗?如故说扫数东说念主在我这齐一样,来了就聊?
罗永浩:来了就聊,但是我要作念不少准备的。
起初我举个例子,我们现时请的作者,他的书我本来就看过,我年青的时候涉猎很广。是以他来之前我也曾看过大部分了。比如说刘震云本分到我们那里去录,我只需要看他一册新书就行了,因为前面的书好多我齐看过。这便是有学问的东说念主作念播客的刚正,不消什么齐现去看。
再比如说来个电影导演,他本年来,昔时的作品我可能也曾看过了,只需要看最新一部,这样的话服务量不是很大。这部分不成叫天分,只可叫积贮。
撤退这个以外,其实我录播客没太用到我的天分,反倒是要克制我的天分。因为我一直很能说,也能对抗,还能吵架,这些在播客里齐用不上。你请来的嘉宾,如何能跟他对抗呢?
张鹏:动作片齐很和谐。是以你真的没跟嘉宾对抗或者吵过架?
罗永浩:简直莫得。有的时候我们也会超出蓝本编订所祈望的,便是一个问题扳缠不清,聊了 20 分钟,然后过后就剪掉。这种也有,但细目不是那种对抗型的。因为不是吵架,他又不是我的敌东说念主,他来了是我们的嘉宾,不会走到那步。
是以我是以为,这个对我而言,莫得用到什么天分,反倒是不成用。有的嘉宾说的我不太本心,我心里也不较劲。是以就造成要克制。
张鹏:你以前反馈很快,以至有点「袭击性」。但作念播客需要挖掘嘉宾,这需要克制。心里会有一种对抗存在吗?
罗永浩:内心不对抗,只是有时候有一些是肌肉顾忌。比如我们俩聊,他说了一个我不太认同的,我肌肉顾忌就会——大脑齐没启动,小脑可能就对抗上了——会有领会地去「掰」这些。
张鹏:小脑对抗,便是脸部肌肉也曾开动挂相了的料想吗?
罗永浩:如果有不好的所在可以剪掉,自然那时我表情嗅觉很差,但过后可以剪掉。
张鹏:我看你的播客,表情老是一脸千里静,反馈也不大。这是你在刻意规矩内心步履吗?
罗永浩:也莫得。有时候规矩不好,他们也会「偷镜头」,从别的所在切一个千里稳的镜头过来,显得全程齐千里稳。总有办法,只须不是直播齐刚正理。
张鹏:那你将来有莫得可能颐养作风?
罗永浩:我补充说一下你刚才说的问题。头两期播出去以后,有东说念主骂我说:「你不是请嘉宾来的吗?你那么多话干什么?」我就少说点,其后就说得越来越少了,对我来讲反而更纵情了。我说那么多干啥?不如我少说点,让嘉宾多说少量,后果挺好的。我发现我作念这个播客,中枢不是我要作念什么,而是我不要作念什么。这个对我来说还挺纵情的。
张鹏:这可能是你第一次发现,「不作念」反而比「作念」更灵验。
罗永浩:也有可能是刚开动录制,我我方亦然新东说念主,我不光姿态上要谦善,内心也要发自灵魂深处谦善一些。我确信我能把它作念得尽头好,尽头有信心,可能需要六个月控制。
左证以往的训戒,六个月以后如果我把播客作念到了最佳,我以为到时候也不一定这样谦善。环球有一个误解,以为叫「对话谁谁谁」,我们俩各说 50% 亦然 OK 的。但我现时嗅觉嘉宾来了以后,齐有相配丰富的干货,我如实也不消说太多,挺好的。
张鹏:本年聊了十几个嘉宾,趁他们不在,我们聊一下:谁跟你想象的反差最大?
罗永浩:印象最深、跟之前印象完全不一样的,第又名最典型的是魔术师刘谦本分。
我是个轻度魔术爱好者,以前对刘谦的了解仅限于春晚:一年见一次,然后第二天看着世界东说念主民「蛐蛐」(辱弄/磋商)他。在那之前的印象里,我以为他便是一个擅长饰演的优秀魔术师,仅此汉典。
此次请他来,是因为 Tim(罗永浩播客的上一位嘉宾)的推选。我们要搞这种嘉宾之间的「东说念主传东说念主」直快,他推选了刘谦,我也可爱看魔术,就请来了。
终局聊的过程让我相配恐慌。春晚所展现出来的刘谦,真的只是他着实实力的冰山一角。为了配合节日愤慨和「合家欢」的需求,他在春晚上其实是收着演的,能作念的有限。但他对魔术着实的领路、追求以及在国际上赢得的树立,远比我们看到的要深得多。
那几个小时的相通,对我这种轻度爱好者来说,简直是掀开了一个全新的宇宙。那次录制亦然「最狠」的一次——我们服务室的职工居然听得忘了干活。这是唯逐一次,现场服务主说念主员完全千里浸进去了,进入了「心流」景况,该干的活儿齐忘了,就在那儿听傻了。
这种现场冲击力太大了。你以为他是那样,终局发现他还有隐蔽的一面,而这一面比那一面强上十倍、二十倍。节目播出后,不雅众的反馈跟我一模一样:蓝本知说念刘谦牛,但不知说念这样牛,他对魔术的领路也曾到了形而上学的高度,完全不是我们一般领路的阿谁层面。
张鹏:那科技圈的呢?
罗永浩:对。科技魁首们来得基本上还好,我之前了解相比多,莫得尽头大的知道进出。
我趁便说一下我们采访东说念主物在服务上的伦理。我对我们采访的嘉宾唯有「善意」和「中性」,莫得坏心。
如果有坏心,我就不采访他。如果我要骂一个企业家,或者揭露他的黑料,我应该我方去作念调研、写著述,而不是把他骗来采访,录完之后剪出黑材料。那种作念法,在任业伦理上是缺德的。
我们坚抓这个原则络续作念下去,我信托要不了半年、一年,我们会成为中国任何行业的精英在对公众有抒发需求时的首选,我有这个信心。
现时的互联网媒体,为了流量 KPI,频繁作念「标题党」,以至在采访中设套激愤嘉宾,只为了要把嘉宾忘形的那几句话拿去作念新闻。这导致企业家对媒体又爱又恨,跟防贼一样。
我们栽种第一天就定下章程:有坏心,不采访;采访,就没坏心。 我信服坚抓这个原则半年一年,中国任何行业的精英东说念主士想对外抒发时,会首选我们。
张鹏:那下一个放出的对话嘉宾是谁?能 提前剧透一下吗?
罗永浩:今天是周日,未来周一会预报,周二上正片。这期是 MiniMax 的独创东说念主闫俊杰。他是中国 AI「六小龙」里阐明最佳的之一。现时好多东说念主夸口说我方早就布局 AI,但闫俊杰是真的。他在 ChatGPT 爆发前一年就从商汤去职作念大模子了,这是真有远见。我跟他聊了五个小时,相配精彩。
张鹏:本年有莫得尽头想聊,但没聊成的?
罗永浩:莫得请到的嘉宾,细目有。但是这个事我以为这个场地讲不对适。因为我说我想请谁好几次没请到,在这里说出来便是施加压力,东说念主家可能有合理的事理不想接管采访,这个没法说。
张鹏:罗本分相比厚说念,这话题咱就不伸开了。
罗永浩:我厚说念的一面不雅察到的东说念主未几,你是其中一个,你是真知说念的。
张鹏:还有一个印象:环球本以为你会只聊科技圈,终局发现你的「光谱」相配广。这是你一开动就假想好的吗?
罗永浩:对,一开动便是这样假想的。
作念播客常见有两个作念法:如果聊得很专科、很潜入,它就会成为一个小众播客,或者成为特定群体的播客;如果聊的话题相比泛化,就会成为民众看的东西。
我们作念小众的生意价值也很高——如果我们采访的全是企业家,聊的全是科技,它的生意价值可能会更高,这是有一定的可能性的。但为什么莫得按照专科阶梯去作念?如果我们请的齐是科技界,又聊得很专科,就跟张鹏这儿撞车了。
极客公园昔时十几年在中国也曾说明了在这个界限里的专科性和影响力,我们不敢贸然跟你作念对抗型的事情。不是因为一又友关系(笑)。
我如故但愿非科技圈的东说念主也能关注科技关联的事。好多东说念主误以为 AI 跟他不要害,这些东说念主将来可能会后悔。我但愿请九行八业的专科东说念主士给民众讲一些更泛化的东西,让他们能听懂。一开动是这样定位的。
张鹏:这如实很有价值。科技圈其实尽头需要像你这样的扮装,充任阿谁「接口」,把硬核的科技价值着实翻译给民众听,带环球「出圈」。
罗永浩:我们聊偏民众化的题材,刚正亦然了然于目的。过后联想汽车团队和小鹏汽车团队跟我们说,那期播出去之后,他们汽车销量增多了。
很蹙迫的少量是,我们没在那儿聊自动驾驶到底有几个级别、用什么技能旅途杀青它,这是民众不想看的。环球想了解李想和小鹏是怎么的东说念主。「那么多造车新势力买谁?那就买它吧。」这是泛化题材给我们和被采访嘉宾共同的刚正。另外一个汽车品牌,他们不知说念雇主是谁,先不接洽了。我亦然在点车企的雇主,你们再不来就危急了。
张鹏:不是刚说不要给东说念主家压力吗?
罗永浩:这是开打趣的。比如说李斌本分就没来。我们不是想给李斌本分施加压力,之是以聊这个,是因为联想和小鹏来了,不雅众就在问李斌本分什么时候来。我们也问了,他们刚好跟他们步履和宣传的时刻点节律不匹配,是以暂时没来,我信托背面会来的。
04
如何看新一代创业者?
张鹏:我注目到你的嘉宾名单里 Tim 第一个跟你有显着「代差」的年青东说念主。
罗永浩:这个有点狼狈。我们现时请的嘉宾唯有一位是比我岁数大的,播了 12 期可能唯有一个比我岁数大。为什么?因为我老了。我想找一个比我老的也曾很难了。从这个角度讲,我们请的齐是年青的,只不外 Tim 和何同学是最年青的。
张鹏:你以为这一届年青东说念主如何样?跟他们聊完,有莫得颠覆你以往的知道?
罗永浩:现时九行八业优秀的年青东说念主层见错出,我是又愉快又不悦。愉快的是,我细目但愿看到九行八业冒出更多优秀年青东说念主,标明我们将来更值得期待;不悦的是,他们起初很优秀,同期他们成长的条目也如实好。
张鹏:可贵是吧?
罗永浩:不悦。我小时候什么齐莫得,他们小时候父母就给他们买数码家具。我 1972 年设立,赶上了营养不良,更别谈什么数码家具了。是以有时候会愉快,有时候也会可贵他们成长的环境。
张鹏:更好的成长环境,给这代年青东说念主带来了什么骨子上的不同?
罗永浩:我举个例子。我在北京领会不少搞音乐的一又友,他们曾感叹过一个深嗜:到了国外,频繁看到十六七岁的孩子在路边放个饭盆就在那儿上演。而我们这边搞了十几二十年的「乐队老炮」,听一会儿就会很颓唐。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十五六岁的中学生,玩出来的水平跟我方不相高下。
原因在哪儿?一半是才华,另一半是起跑线。他们跟我说,我们这代东说念主长大时,听的齐是「音乐性很差」的歌,直到二十多岁才着实听到好音乐,然后才开动搞摇滚,折腾到 30 岁才有点树立。而那些孩子之是以十五六岁就搞得这样好,是因为他们六七岁时听的就也曾是世界一流的东西了。是以,早期斗争什么是至关蹙迫的。
现时国内 20 多岁的年青东说念主也一样,他们成长过程中什么齐不缺,物资、精神、文化资源应有尽有。以前我们看到某个界限的世界最高树立,常形貌是「掀开了一扇新的大门」。但这词对今天的年青东说念主不适用——因为他们长大时,扫数的门本来便是开着的,他们可以苟且采纳。在这样的文化泥土里,营养乱骂常充裕的。
比如在站酷上,我频繁看到一些十五六岁的插画师,还没成年就能画出世界一流的作品。这在我们阿谁年代是不可想象的。我的同龄东说念主作念插画,早期的作品通常「土得没法看」。但在今天,十五六岁的孩子出手便是世界水平。这再次说明了,小时候能斗争到什么样的东西,通常决定了将来的高度。
张鹏:见解是尽头蹙迫的钞票。而且这几年,这种「见解的阔气」如实在年青东说念主身上浮现出来了。
罗永浩:我们年青的时候对 PC 立异感兴味,那也未便是看什么《中关村在线》之类的吗?阿谁时候如果有极客公园,我们如何会……你懂的。
张鹏:有了富足宽阔的「见解」,再追求深度的「知道」,将来才可能作念了不得的事。
罗永浩:还有一些,你看我们去找的那些树立很高的年青东说念主,他们长大时大部分是父母不如何管的,这是很蹙迫的。你能斗争到多样种种的好东西,菲律宾修车群况兼父母抓有相比开明通达的立场,这才更故意于孩子成长为尽头了不得的东说念主,概率会成倍增多。
父母如果什么条目齐具备,但对孩子管得尽头严,这孩子很难有尽头好的树立。我们播出来是 12 期,执行采访和研究完成的有 17、18 期。开场的时候我齐会问他从小时候开动的事,基本齐是这样的。
「鸡娃」的中国父母可以适应给孩子松连气儿,可能松的那语气便是他将来的树立;而你现时逼他的那些,终末就不太联想。
张鹏:这倒是一个很无意的视角。
罗永浩:采访的嘉宾里,有一些是在农村、在小县城长大,父母莫得什么学识,有时候单纯因为忙没盯过来,孩子就有树立了。还有一些是父母隐婉曲约以为不应该管这样多,看孩子显得很机灵,就「我别管这样多了」。这些很蹙迫。如果强扭,按照父母的意愿,很难有树立。
张鹏:说到年青东说念主,我外传你不光是聊,前阵子还专门去深圳跑了一圈调研。据说此次「实地闇练」给你的冲击很大?到底发生了什么?
罗永浩:因为团队共事们以为从第一天开动就生意化,收益也很可以,但愿挣更多钱,问我有什么办法。我们年终搞个动静大少量的——中间还找鹏总请问过,因为他每年搞两次极客公园大会——我说「我们也想搞个十字街头大会」。鹏总就给了一些建议。我们要厚爱施行,那就要作念好多作业。
我们想在本年年底 12 月 30 日在上海搞一场「十字街头年度科技创新分享大会」,在大会上给环球分享十几个软件和硬件的创新家具,齐是中国团队作念的。
一定要创新,「好」是不够的,又要创新又要好。按照这个原则去看硬件的时候,我们基本只可去深圳看。中国世界齐有作念硬件的,但联结大本营是深圳。刚才上来演讲的 Kickstarter 的 Henri 帮我们作念了好多的先容。
我们去深圳作念了两次闇练,看了几次加工场,还有 XbotPark 机器东说念主基地,那是全世界唯一无二的硬件创业孵化器。看了几十家团队。印象很深,因为今天如果作念硬件创业的话,全世界最佳的地浅薄是深圳,莫得之一。
这些年环球注目到,好意思国科技创新界限里,软件如故在红线(前沿/高位),但硬件没了;日本硬件创新牛的基本莫得,很稀薄,偶尔有一两个是富二代,常常作念的是「漂亮且无须」的东西。比如说世界著名的 Teenage Engineering 阿谁团队,作念了好多漂亮、深嗜但无须的东西——自然我也可爱,我不是骂他们,我是文艺后生出身,我也可爱漂亮且无须的东西。
但是着实在科技界限作念点实实在在的东西,莫得任何一个所在能跟深圳比。你到深圳一家一家企业去看的时候很受冲击。
张鹏:你去的齐是很早期的年青团队。
罗永浩:很难想象,在我阿谁年代,或者地球上深圳以外的任何一个所在,能有大学莫得毕业、十八九岁的孩子,也曾和不异有联想的东说念主凑到那儿,开动埋头饱读捣硬件,而且是智能硬件、软硬件结合的。如故挺受冲击的,再一次为他们愉快,为我方不悦。现时不成讲太多了,年底大会分享,有好多神奇的东西,你们到时候会惊喜的。
张鹏:往年你作念手机的时候,深圳也没少跑。对比现时,你以为最大的变化是什么?
罗永浩:我们那时去的时候,莫得这样多这样年青的团队作念「新奇特酷」的东西。那时候中国科技自然也很繁盛,也有好多公司作念新奇特酷、了不得的东西,但是年青东说念主——以至没毕业、十八九岁在大逐一边念书一边干这事——是见不到的。
张鹏:现时的年青东说念主起跑线更早了。这些重生代创业者,他们还领会你吗?
罗永浩:基本齐知说念我。锤子科技自然失败了,留住的「遗产」是让一些投资东说念主、生意东说念主瞧不上我——那些东说念主我也不在乎。
但是,那些着实懂家具的、中国的家具司理们不一样。哪怕那时我们在市集上被友商打得片瓦不留,但友商家具部门里好多东说念主依然是我的粉丝,因为他们懂家具。至于技能团队,基本没我粉丝;盈利变现部门的,那更看不上我。近况不祥便是这样。
我去访问那些创业公司,如果 CEO 是家具出身而不是技能出身,上来就会尽头亲近。他频繁会偷偷跟我说:「老罗,我当年买过五个锤子手机……」尤其是作念软硬件结合或者纯硬件的,只若是负责家具的东说念主,对我齐有一种自然的亲近感。他们会以为「终于见到你了」,自然你生意上败了,但我们尽头招供你的家具。这种情况相配常见。
这事儿以至在硅谷也一样。那时新闻报说念说扎克伯格从 OpenAI 挖了 11 个 AI 大牛,其中 7 个是华东说念主。我去好意思国时,专门想见解一下这些华东说念主众人有多利害。
一又友帮我拉了群,我去见了其中身价最高的一位。碰头时,这位本分比我还高亢,拉着我说他是「铁杆锤友」。蓝本他去好意思国念书前,曾苦求来锤子科技作念实习生,终局被我们 HR 两次「苛虐断绝」。没办法,他只好去好意思国读了个学位,其后进了 OpenAI,成了华东说念主 AI 圈最顶尖的那批东说念主。
张鹏:蓝本你对世界的 AI 发展也有孝顺。
罗永浩:有莫得可能是我们 HR 给他断绝了,他才赢得这样高的树立?我不知说念,我莫得谜底。归正我且归把我们 HR——亦然老一又友——就把他微信拉黑了。归正我挺感动的,就以为锤子科技自然失败了,它留住的遗产(Legacy)可能还能保管好多年。接下来这样多年我还什么齐没作念成,我就挺愧对他们的。
张鹏:你以为到底是哪少量着实打动了他们?让他们记到了今天,以至对他们产生了影响?
罗永浩:便是家具。
张鹏:是因为环球分享了一种对家具的审好意思?
罗永浩:我们在作念锤子科技的时候,其实懂家具的,尤其家具司理这样的团队,多数东说念主对我们家具招供度极高。这是一个很自然的终局。
只是因为我辞世辞世变老了,我莫得领会到这个。你们将来也会知说念的,在座的齐会老的。老了以后,你在变老的过程里我方没反馈过来。比如你老了 20 岁,你错觉嗅觉好像只老了 10 岁。这个时候你辞世还没如何着,瞬息这就「德才兼备」了。这个嗅觉对我来讲感受很复杂的。
我现时到了好多科技圈去见那些年青创业者,如果是家具出身,对我就有格外特殊的情谊。那时候我领会到我被动「德才兼备」了。
张鹏:问题来了,你没诡计退休,将来还要作念家具。那你岂不是要跟这群看着你成长起来的「后浪」径直竞争?
罗永浩:德才兼备也能跟年青东说念主竞争。
有东说念主问我:「你以为他们从小就斗争那么好的东西,现时年事轻轻作念出这样优秀的来,你们有压力吗?」压力细目是有的,这齐是好的、正面的压力。还有东说念主以为「你们也曾老了,膂力元气心灵创造力齐下跌了,还干得过他们吗?」这个很难讲。有些年青东说念主对「老登」有一些诬告,有些是他们我方废弃了。像我这种人命不断、折腾不啻的,我以为还能折腾十几年以上。
还有我趁便给环球提高一些知识。好多东说念主以为一个领了终生树立奖的东说念主,他就不成再去打比赛了,这是很大的误解。我频繁找这样的故事来激勉我我方:亨利·方达(Henry Fonda)、保罗·纽曼(Paul Newman),这些好莱坞的明星齐是领了奥斯卡终生树立奖之后,又拿了影帝。你抵拒行吗?
是以我是以为,我终生树立奖在家具界拿收场,接下来有莫得可能在家具界限里再拿个「影帝」呢?我们翘首企足。
张鹏:这如实是我们相配期待的。
罗永浩:现时平均年龄能活到 80 多,跟着基因科学的粉碎,可能很快我们能活到 100 多。我现时将来筹办齐是按「半个世纪」来筹办的。
05
今天创业还有什么契机?
张鹏:你跟这届年青东说念主相通过程中,有给他们提倡什么样的建议?
罗永浩:这个我很小心。我们也年青过,「老登」过来品头题足多愤慨。我现时跟他们相通家具,会加一堆前缀。
张鹏:如何加?
罗永浩:前缀能有个七层控制的 Buff 吧。从开场先说「不知当讲失当讲」开动,然后是「我毕竟不是专门研究这个的,你们细目比我了解得多」,然后「我的训戒是凭我昔时并不放置造作的训戒得出的概念」,「我说一个你们参考一下,如果不对宽饶你们指正」。
张鹏:六层了。
罗永浩:还有「我揣摸你们团队可能也有东说念主提过了」。其实需要的话可以不停说下去。但一般到了这儿,他们就开动不耐性:「罗本分你就说吧。」我说:「这然而你让我说的。」
这是终末一番,于是把使命推给了对方,接下来很委婉地说这个可能是不对的。
张鹏:我以为你在给年青东说念主提建议的「交互体验」也作念得挺到位。
罗永浩:你到了什么阶段说什么话。到我们这个年龄段,不小心便是特愤慨。
张鹏:我请问一下,岁数自然是这个岁数,但是如何能够「反老登味儿」,让年青东说念主更情愿跟你交一又友,情愿跟你相通?
罗永浩:主若是靠职业不告捷。你想想,如果锤子科技的时候我作念到身价几千亿,在中国成为明星企业家,排在前几位的,那现时我还有莫得这样大干劲?我也不敢说,东说念主性是很复杂的。
我现时还有这样好的干劲,跟前面莫得赢得尽头大的成绩是有一定的关系的。如果否定这个,是不敦厚的。
我们尽量多地换位想考,这个世界会变好好多。我们年青的时候也被「老登」凌暴过,你变了「老登」之后要不要凌暴年青东说念主?这是一个。雷同这种,你时常常脑子里绷根弦,就不会太丢东说念主、太走样。
张鹏:听起来你这一年好像对年青东说念主这事上有两层知道:一层是这届年青东说念主很行。
罗永浩:尽头行。科技创新界限太行了,不是一般的行。
06
罗永浩:没诡计「交棒」
张鹏:不外另一层是就算他们很行,作念家具这事情,罗本分你我方也没诡计接班。
罗永浩:对,没诡计接班。尽可能用我的影响力和能作念的事,帮他们成事,同期我我方的事也没放下。
张鹏:前几天你公布了阿谁跨年步履,之前只是发了笔墨预报,今天趁这个契机,迎面给大伙详确讲讲?外界好多东说念主猜,这是不是一个「年终大带货」?
罗永浩:不是。
张鹏:如何领路?
罗永浩:因为我们年底这样的会,不祥会讲 5 到 8 个软件,5 到 8 个硬件,加起来十几、不到 20 个创新家具。这里面分大企业作念的、中小企业作念的,以至有创业公司、创业团队作念的。这里面既有闇练的商品,也有刚打出来的工程机、不成量产的样机。
我们选的齐是必须创新,然后是我们主动选的。在同类目里,在我们势力所及范围内,搜刮收场看到的是最佳的,这种才收钱。
张鹏:是以前提齐得是你以为富足好、被劝服了的家具?
罗永浩:是,但也不全是。我们有一个选品的小组,是以有的时候我误以为某一个很好的时候,他们且归背着我筹划收场,把阿谁家具的扫数污点齐拉了一个表。出来跟我聊的时候,我被劝服了也会被否掉。
张鹏:筛选表率如何定?
罗永浩:第一是好家具,第二是创新。或者反过来,第一是创新,因为有一些好家具要迭代两三代才能造成尽头好的家具。但如果现时很创新,我们以为这个值得被支抓。
尤其李泽湘本分那里有千奇百怪的那些硬件创业的花样,有一些孩子还莫得毕业,就在那里饱读捣出让你吓一跳的东西。你要不是心情尽头不健康的中年东说念主的话,你看到阿谁真的会嗅觉尽头欣慰,尽头愉快。
张鹏:有点像成为了加快器的嗅觉。
罗永浩:像我们去李泽湘教学的阿谁创新机器东说念主基地看的时候,其实孵化阶段东说念主家也曾完成了,现时开动拿出一个工程样机推向社会。这个时候需要有一个懂市集、懂营销、会讲故事、能夸口,然后又有一些联想主义的东说念主助推一下。是以我们就把我方定位成一个——我以为很快就能作念到——中国最佳的科技加快器、助推器。
张鹏:你是想在这个阶段增多了一个助推的力量,帮他们更好地被这个市集看见。
罗永浩:快速商品化,走进民众。
张鹏:这如实是行业的痛点。好多硬核团队作念出了好家具,但输在了「酒香也怕胡同深」,技能强、营销弱。你以为这种错位,在现时的硬科技创业里依然盛大吗?
罗永浩:这些也使得我们选品的时候,说真话,非常目瞪口呆的。因为我们要确保我们帮着加快、助推的是这个阶段里面最佳的一个。
如果两家才智旗饱读非常,家具才智、技能研发实力齐是旗饱读非常的,那这个时候,可能谁更懂营销、谁更懂坐褥制造那些——这齐是硬功夫。还有一些软功夫是市集营销、推行、品牌故事,这一系列在当代企业里哪个齐躲不掉。躲不掉的时候,我们很怕我们在一个界限里把最佳的给忽略了,推了次好的。这个是我们最大的心情包袱。
我们要确保每次帮着加快、助推的,是阿谁界限里、阿谁时期里最佳的。
张鹏:但这里有个风险:跨界作念判断很难。面对那么多不同赛说念的硬科技,你如何确保你的选品团队「懂行」,不会把最佳的阿谁漏掉了?
罗永浩:我们也作念过 1200 多东说念主的科技公司,里面九行八业的众人统共具备了。是以今天我在作念这类事的话,蓝本好多的老共事,还有圈内领会的一又友,在跟他们莫得利益纠葛、冲突的情况下,还情愿免费给我们当照拂人。
张鹏:也便是引入「外脑」作客不雅评审。
罗永浩:对,是以专科性的判断我是不缺东说念主的。比如在 AI 界限,我们里面团队可能技能评估才智没那么强。但我们不是把中国那些利害的 AI 创业公司齐挨个采访了一遍吗?因为我又充公东说念主家的钱,是以遭遇难题时我就直说:「现时正在看一个花样,里面有些硬核的技能我们判断不了,能不成帮着把把关?」他们细目情愿维护。
说真话,作念这个播客的价值,比我想象的要大得多。不管是对社会价值、生意利益,如故对我自身的成长,匡助齐是巨大的。照这个节律录个一年半载,酌夺两年,我就能把中国九行八业的精英齐领会个遍。这对我的成长、职业,以及将来要作念的大事,带来的刚正确切片言一字说不完。
这是花样启动时完全没猜想的无意成绩。自然我出说念这样多年,想领会哪个界限的顶尖东说念主物,托一两个一又友也能研究上。但我这东说念主社恐,你要让我专门托东说念主穿针引线、为了求援去领会一个东说念主,我会以为尽头贫寒,心情包袱很重。但作念播客让这一切变得尽头自然、丝滑。
东说念主家大老远来了,跟我聊了 7 个小时,总不成连个微信齐不加吧?加上之后,以后遭遇什么问题请问一下,发现东说念主家也相配乐意维护。是以这件事对我产生的遥远价值,可能大得超出了我最狂野的想象。
张鹏:说到这儿,好多东说念主包括我齐以为,你本年作念播客之后,通盘东说念主的景况显着变好了。
罗永浩:是挺好。因为我作念过直播电商卖货,我不以为阿谁服务不好,但如实,我的特性不得当作念重叠性职业,我要作念创造性职业。是以直播带货是莫得办法作念创造性职业的,它便是重叠。然而现时我采访这些九行八业的精英,这个过程中,我没以为我在作念重叠职业,因为继续地从他们身上学到好多东西。
而且你们看到的齐是打了扣头的。我们还会应他们公关团队要求删了 10%、20%,那些我还我方享受了。
删掉的不一定是步调大的,删掉好多是干货。被他们的公关团队要求删掉,便是因为在网络传播的时候,有一些话一出去就会被曲解,然后转成别的。
是以左证他们多年的公关训戒,就要把那些删掉。但那些其实也挺宝贵的。是因为现时这个自媒体习气不好,动不动就带偏节律,是以他们很小心,就把那些删了。便是因为顾虑传播渠说念里被歪曲,是以就拿掉了。但那些就成了我我方的福利。
是以我录这个节目不以为耗尽,我以为我收受了盛大的营养,可以一直作念下去。是以我现时精神头好,跟这个也关研究。
张鹏:这种创造性的快乐如实养东说念主。你看你昔时这样多年作念事,我方作念科技公司的时候,你要带着一群东说念主像船主一样,给他们阐发说「这个便是主见,照这个来」。
罗永浩:包括没信心的时候。
张鹏:没信心的时候也得顶着?
罗永浩:要否则呢?
张鹏:亦然。那是不是可以领路为:跟这些嘉宾聊的时候,你从「驾驶员」造成了「乘客」,反而在收受能量?
罗永浩:我刚才忘说了,我们请嘉宾的第一原则便是——他不成在这个界限比我差,要否则我聊个什么呢?一定得聊比我强的。
张鹏:你这是蹭了趟「豪华免费课」。
罗永浩:对,每个东说念主齐来给我上豪华免费课,赚翻了。
张鹏:如今齐年过五十了。中国老话讲「五十知天命」,你有这种嗅觉吗?
罗永浩:莫得那么在乎。现时平均寿命 80 岁,是以说「五十知天命」其实有点扯。古东说念主说这话的时候,平均寿命才 30 多岁,还得算上饥馑、干戈。那时候大部分东说念主没到「天命」就死了。现时我们能活到 80 多岁,五十岁知什么天命?我猜你亦然按「半个世纪」来筹办背面服务的。
张鹏:我们聊聊将来。现时你脑子里最感兴味、最让你欢叫的新方针是什么?
罗永浩:细目如故作念家具。这一波我是又愉快又感到有少量压力,因为这波 AI 立异堪称是比工业立异还大的契机。是以这波若是啥也没作念出来,如实不好找借口了——上一轮还有少量借口,这一轮完全没借口了。又愉快、又欢叫、又病笃,这是很好的创业景况。
张鹏:有相比具象的想路了吗?
罗永浩:我们年底的大会,不光挑了九行八业优秀的,也包括我们我方作念的一个东西。
张鹏:还要带点「黑货」?
罗永浩:要带黑货。
张鹏:那这个东西若是作念得不比东说念主家好,就该拿不出手了。
罗永浩:那我就不上了。
张鹏:在这一波 AI 波澜里,年青东说念主会以为大厂林立、资源有限。作为罗永浩,你在这个时期的具体赛说念和战略是什么?
罗永浩:我们现时不敢作念巨头们盯着的事,要分阶段。
先作念一些他们不是尽头看得上,但价值又富足复古你往前走的;积贮起来以后,到了某一个点你以为可以了,才会去作念那些更可能被巨头连忙掐死的东西。
现时如果创业公司作念出好的东西,跟巨头感兴味的主见一致,大部分是被「抄死」——抄袭的「抄」——而不是被收购。这是一个客不雅事实,环球心里要出奇。
我们作念的时候齐很小心。如果这个东西出来就会被抄死,我们就会往后排。但你又不成作念太小的东西,那样作念不了范围。是以我们小心翼翼地从千奇百怪的创业可能里,挑出那些「中不溜」的,在你作念到一定影响、一订价值之前,巨头们是瞧不上的。其实还挺灾荒的,但也只可这样作念。
包括手机。锤子科技倒闭 7 年了,客岁我们看还有百万以上的日活——便是还在用旧手机的那些一又友。一直在有东说念主问:「再说出来作念个手机吧,每年就发一款,卖个一两百万台问题不大。」但这只可让团队拼集保管活命,不会有大发展。一直有东说念主要投资,我也不敢再作念手机了,怕把别东说念主的钱赔光了。
但是,如果我们作念了一堆东西,赢得了很大告捷,手里有大把我方的钱,也不放置再行启动作念手机。但这里有一个问题:一朝作念对了,点子细目会被大企业抄,终局基本上亦然注定的。
是以我们也在想,能不成在作念这个的过程中,把「巨头」里的某一个给胁迫进来?如果成了,我是不是雇主其实没那么介怀,我只但愿这个家具在一个正确的主见作念对了。
以 AI 手机为例,AI 立异齐三年了,不管是苹果、三星,如故华米 OV,在智高东说念主机上什么也没作念出来。反倒是「豆包」,背面可能是莫得包袱也相比敢干,作念了一个相比骁勇的尝试,终局现时扫数的 App 齐要封杀它。
是以,这个事情真的比醉心家具的一又友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不是说把家具作念好就行,要接洽的事情尽头多。
张鹏:如果今机动的要在手机上作念变革,你以为中枢创新点在那边?
罗永浩:便是单纯把手机内扫数的东西和 AI 助理接起来这一件事,就可以产生立异性的体验。
但这一件事很难。它的复杂性不在于技能或工程积贮,这些齐是小事,将来 AI 写代码的才智越来越强,齐不是问题。最难的是旧世界的总揽者,它要指摘我方原有的利益,它又莫得才智创新,主要靠抄。在这种情况下,你如何作念一个东西,幸免被他们抄死?
说真话,要作念这样一个家具,80% 的元气心灵在预防和博弈,作念家具只用 20% 元气心灵就能比他们作念得好。但作念得好也可能被弄死,是以这是一个尽头复杂的系统性问题。
有可能「出海」是一个采纳。你看像 Nothing Phone,独创东说念主裴宇亦然我很可爱的年青一代企业家。Nothing 的软件相比普通,但工业假想作念得相配好。他在国内一直不作念,是因为国内手机界限的竞争是最不吉、最恶劣的。
是以他一直在作念国外,终局在印度市集上赢得了巨大的告捷。现时他发展得挺好,我也挺愉快的。
算了,不提手机吧,很复杂。
张鹏:我能嗅觉到,你内心敌手机这个事还莫得完全放下。
罗永浩:我不是敌手机自己放不下,是我想作念「软硬件结合的操作系统级别」的东西。
自然我们看到千奇百怪的眼镜和多样 AI 小玩意继续出现,但我认为将来 10 年内如故莫得什么东西能替代手机。如果是这样,就不得不再去接洽手机。如果将来 10 年手机能被眼镜替换掉,那我这会儿完全不珍视手机,只珍视眼镜了。
现时看起来,眼镜供应链的闇练还要 10 年以上,是以一时半会儿没戏,作念不了那么大,替代手机是不可能的。是以还只可珍视一下手机。
张鹏:你是但愿我方躬行鼓励这场变革,如故只须看到变革发生就很愉快?
罗永浩:齐愉快。乔布斯物化以后,好像说不出几家创新的公司了,连乔布斯的公司也不创新了。
是以我但愿任何一家能把 AI 手机尽快作念出来造福东说念主类,我齐愉快。以至如果是烧我我方的钱,我齐情愿打版一个全世界最佳的 AI 手机,然后让他们抄我,我倒闭,我齐情愿。这是真话。
我也不知说念这个是不是可以讲?现时中国的手机巨头,至少有一家是很但愿我去作念高管搭伙东说念主、帮他作念手机的,跟我谈了不啻一年。但是我以为阿谁雇主对家具的想法和我对家具的想法不一致。我去了之后归根结底要他说了算,那我就以为这个家具有可能作念不出来。基于这个接洽,我就没去。
还有一家,阿谁雇主没但愿我去,但我我方想去。
张鹏:反过来的「错过」?
罗永浩:对,我不介怀给他打工,只须把这个手机作念成。但是他对我相比游移。东说念主生便是这样。
张鹏:终末一个问题:当年你来极客公园,说如果有契机和早几年的我方留了一句话,就留住「孩子别怕」。今天面对这群「尽头行」的年青东说念主,你有什么想对他们说的?
罗永浩:一样,不要怕,没什么可怕的。
我以为他们尤其不消怕,他们长大的条目比我们那时候不知说念好了若干倍。现时中国科技企业齐在批量出海作念全球化市集。在个别界限里,你在中国真的很难——你只须作念对了一些,就会被巨头掐死。但是杀出去,去全球市集,还有大把的契机,不消怕。
其实我这样讲也有点过剩,他们本来就不怕,我尽头可爱这少量。我的同龄东说念主年青的时候,勇敢少量的亦然「一边怕一边勇敢」,现时的年青东说念主连怕的领会齐莫得,我尽头愉快。
至少在创业者当中是盛大的。这也证实了我年青时候的想法是对的。我年青时候以为我们不应该这样畏退缩缩,那时候我们同龄东说念主大部分如故被现实压力压得相比退缩。现时年青东说念主这样,我尽头愉快。我想象的那一天正在到来。
张鹏:好!以前是星星之火,现时终于燎原了。祝你络续探索感兴味的将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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